坚强,不计较
“母亲这辈子,不是什么女强人,更不会轻易发怒,但她的心特别坚强。”杨中强称。
1955年,夏玉芝的丈夫杨玉林肝癌去世。最初,夏玉芝只是说,“父亲的病很难治,要送到西山疗养。”直到一年后,夏玉芝才和女儿说,“父亲已经一年没回家了,你们不给他写封信吗?”
两个女儿将一年来的变化全写下来。信写完了,夏玉芝说,信烧了,父亲就能看到了。
直到这时,两个孩子才知道父亲离世的消息,“她就是不想让我们自卑,在外面受欺负。”
杨中强说,母亲有明确的生活目标,“她拼了一辈子”。90岁时,老人仍然翻译法律书籍,住在医院里两个多月,家人都很担心,母亲却说,“我死不了,你们放心吧。”
“文革后夏老师回学校工作,当时年纪很大了,但她没有一丁点架子,见到晚辈特别亲近。”曾任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日语学院院长的潘寿君回忆,那时两人共同在亚非语系工作,夏玉芝主要负责日语教材的编写和翻译,平时话不多,但见到同事都会很礼貌地打招呼,“一眼就能看出来,是在日本留学过的。”
潘寿君说,和很多老教师一样,夏玉芝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留学国家的文化烙印,但也有着骨子里的内敛和谦逊。“我从没有看到过她对任何人发号施令,也从没有看到过她对人发怒。”
杨中强说,小时候调皮,有一次,她决定躲在院子里“吓一吓”母亲,当自己从黑影里蹿出来时,母亲惊慌中把一锅滚烫的小豆汤洒在了脚上,“两只脚裹了几个月的纱布,直到老了还留着疤,但从没责备我一句。”
杨中强说,晚年的母亲对编译法律书籍情有独钟。90岁时,夏玉芝仍然翻译法律书籍,经常让女儿帮忙联系国内的出版社,想再出版一些国内没有的法律文献,但直到去世,家里还留存着大量没出版的手稿。至今国内很多法学专业人员在撰写的论文中,还时常引用着母亲翻译的日本法律经典书籍。
难舍故国情
在夏玉芝年少求学过程中,当时在大连如果填写“满洲国”国籍,可不通过考试领取日本国费直接赴日留学。但夏玉芝坚持中国国籍,凭着成绩优秀,参加了留学日本的考试。留学期间,夏玉芝曾因多次拒绝参加侵华庆祝集会而被孤立为“反满抗日分子”。回国后的夏玉芝,更是将自己的家作为活动基地,印刷抗日刊物等。
晚年在日本,夏玉芝加入一些亲中民间团体,作为无偿的社会贡献活动,不仅帮助来日本的中国留学生,还教日本人中文,普及中国文化。汉语课每周两次,虽然学生只有几个人,但夏玉芝每次备课都很认真,“她当时已经80岁了,经常备课到很晚,讲完课后,明显能感觉到她那种满足感。”
上世纪90年代,两个女儿在日本定居,年近八旬的夏玉芝赴日投靠女儿。按照公安部门的解释,国内在1991年左右出台规定,凡出国探亲者户口都要注销,直到本人回国补办才能恢复户口。
2013年,杨中强得知母亲户口被注销,立即回国补办,但被告知必须本人办理,“当时母亲已经99岁了,走不动了。”
夏玉芝刚到日本那几年,日本法务省的官员了解到了她的经历,把电话打到家里,问她愿不愿意入日本国籍,夏玉芝听了一笑了之,“我要是入了日本国籍就把这辈子的经历全抹了,我要保持晚节呀。”
杨中强说,母亲最喜欢的歌是《南泥湾》,还有一首叫《旅愁》的日本童谣。“90岁以后,每当听到这首童谣,夏玉芝都会默默掉眼泪,童谣里唱着,“不舍的家乡不舍的双亲,浮上心头的是林子的树梢;风雨透窗,迷茫的心在遥远的彼方。”(记者 贾鹏)
寄语
亲爱的妈妈,您是大海,包容了我的一切;您是太阳,照亮了我的一切。我永远怀念您。 ——女儿杨中强
亲爱的姥姥,人生有限,您对我的爱无限。您对我的爱和教育是我今后人生的支柱。您一直活在我心里。 ——外孙女毛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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